中非合作论坛2024来了!这应该是中国2024年规模最大、层次最高的主场外交活动。也是继2006、2015、2018中非合作论坛北京峰会之后,第四次在北京举办。
于中国而言,非洲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首先,非洲是“全球南方”的主力军和主战场,在大国竞争来临和“全球南方”成为一个政治话题的背景下,作为“全球南方”的天然成员和领头羊,中国自然要和非洲同舟共济;其次,非洲是共建“一带一路”的重要组成部分,是除了中亚俄罗斯地区、东南亚地区这两个天然“链接地区”以外的最重要合作区,政治互信有利于政策沟通、资源与市场的匹配有利于贸易畅通、大量基础设施建设有利于设施联通等等;再者,非洲地区是在国际关系、多边外交、国际治理和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上最支持中国的地区,是我运筹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基本盘。
同样,于非洲而言,中国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首先,中国是“后发国家”中通过改革开放、自身努力和把握内外部机会追赶并在一定程度上超越发达国家的典范,中国道路、中国模式于非洲几乎所有国家而言都有标杆和示范意义;其次,中国的市场足够大,资源足够多,而且中国欢迎非洲地区等国“搭中国经济发展的便车”,绑定中国意味着实现快速发展,这是非洲国家无法抗拒的诱惑;三是中国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开创的对非友好、对非援助的事业,使得非洲对中国大多国家对中国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这种信任是其他大国难以替代的。
但是,非洲地区当前一系列突出的问题,使得我们双方在高高兴兴办会的同时,必须注意到、甚至要更加重视非洲地区当前存在的突出挑战和巨大风险,以便我们更加有策略、更有针对性、更为精准地开展对非合作。
种种迹象表明,非洲地区当下正处于近二十年来少有的“变”和“乱”交织的“动荡期”。所谓“变”,就是政变,也就是2021年以来,围绕中部非洲和撒赫勒地带连续出现了多个国家发生政变的“传染带”,马里、几内亚、布基纳法索、尼日尔、加蓬等五国共发生7次成功政变(含二次政变)。所谓“乱”,就是叛乱,即近两年来,在北非和东非地区出现的暴力与恐怖袭击,以及内战等灾难性事件,苏丹的大规模内战(或称“军阀混战”)、莫桑比克的恐怖袭击、埃塞俄比亚的内乱等等,导致该地区简直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比如苏丹武装冲突已经造成超过2万人死亡,该国近半数人口(1500万左右)需要人道主义援助。
究其原因,一是大国博弈的“蝴蝶效应”已传导至非洲。比如,2021年9月份发生的几内亚政变,不排除有美国支持军方作祟的因素,而我铝业和钢铁企业在几内亚均有重大利益。二是传统宗主国在当地的投入持续减少。比如,法国作为中西非曾经的宗主国,其影响力和“稳定器”作用一直无可替代。而法国近年对中西地区政治军事投入减少是该地区动荡加剧的一个重要原因。而且,2023年7月发生的尼日尔政变,新的军政府更是将法国和美国的军事力量赶出了该国。三是疫情叠加恐情致使政府的控局能力持续下降。以中西非地区为例,基地组织和伊斯兰国分支力量增长,恐怖势力从马里向南推至几内亚湾、向东推至乍得,地区安全局势恶化对统治者的执政能力和在民众中的公信力形成巨大挑战;以及疫情持续蔓延和由此导致的经济衰退、治安恶化都是此轮政局动荡的重要因素。四是贫困、“第三任期”现象以及民族矛盾等深层问题是印发动荡的导火索。比如,马里连续政变,直接原因是政府应对恐怖主义不力,深层原因包括发展滞后、治理不良、部族矛盾(北方图阿雷格与南方黑人部族)、中部农民与牧民矛盾等;几内亚政变主要是前总统孔戴为谋求第三任期、力主修宪连任引发国内外反对,加之疫情加剧经济困难,民众生活水平下降,对孔戴政府不满增多导致。
(非洲各国领导人陆续抵达北京,参加2024中非合作论坛)
在非洲地区当下变乱交织的背景下,我们究竟需要一个怎样的对非合作?
第一,对非合作必须坚持“安全”底线。要把安全风险评估作为对非开展合作的前置环节,特别在极高安全风险国家,不评估不投资不搞工程建设;要针对现有重点合作项目,特别是重大投资和矿产资源开发及重大工程项目,实施包括人防、技防、物防和信息防在内的安全保护体系,建立健全“软硬兼施”的保护机制;要不断完善应急处突的机制,一旦发生重大风险,确保人员撤得出、资产保得住、关系维持住、信誉维护住。
第二,对非合作必须坚持“效益”底线。效益是衡量对非合作高质量与否最核心的标准。对非合作既要对中方投资者建设者有效益,也要对本地有效益。对于中方而言,必须实现保底的投资回报,必须用法律条文保护自己的应得收益不受伤害,而不是以搞定与总统、副总统、州长的关系作为利益的保护神。对于当地而言,中方的投资和经营必须给当地创造丰富的就业、税收并带动基础设施和当地经济的整体发展,而且是超越西方平均水平的回报。
第三,对非合作必须坚持“可持续”底线。当下,可持续于非洲而言一是绿色低碳发展,二是建立良好的、经得起考验的公共关系,三是充分的ESG绩效。核心是以中国人独有的真诚、平等、平和、利他主义和儒家思想的人情味获得当地的充分认可。
第四,对非合作必须坚持工业化、信息化的“两化融合”路线。中国的快速工业化、拥有全球门类最全工业体系的发展路径和模式对于非洲国家有着无与伦比的魔力,需要用好我们的比较优势,在非洲讲好中国工业化的故事。其中一个典型案例就是中国的“工业学大庆”“大庆精神铁人精神”在非洲一些国家得到了很好传承,帮助苏丹、尼日尔、乍得等国快速建立起了现代石油石化工业体系。另外,中国的信息化、数字化、智能化的整体实力在全球居于前列,特别是BAT和华为这样的企业也是非洲人膜拜的榜样,是对非合作大有可为的领域。
第五,对非合作必须坚持“标志性项目”与“小而美”项目美美与共路线。对非合作,既需要像蒙内铁路、西马杜铁矿、南苏丹3/7区油田等这样的特大型标志性项目,也需要基于社区、部落、村庄的风电、光伏、小型水电站、桥梁、学校、医院、饮用水水井等“小而美”项目。
第六,对非合作必须坚持“本地化”路线。首先要思维本地化,要入乡随俗,不要高高在上,对当地人颐指气使,要真正地融入当地;其次要采购本地化,在确保建设和投资标准不降的情况下,要多多使用当地的承包商、供应商和服务商,“本地含量”是国际惯例;第三,要员工本地化,不仅是一线操作性岗位的本地化,一些关键性的技术和管理岗位也得适时释放给当地员工。
另外,作为石油人,清泉能源不得不再细细说说对非油气合作的问题。1995年,中国与苏丹签署了第一份石油合作协议。以此为起点,经过近30年时间,中非能源合作取得了丰硕成果。中国石油企业在非洲实施了多个合作项目。在苏丹,中国石油助力该国形成了石油工业产业链的“苏丹模式”;在乍得、尼日尔等国家,中国石油进行自主勘探开发建设,助力两国完善了石油工业体系,形成了上下游一体化的产业链格局。近年来,中国石油尼日尔二期实现了重大突破;2022 年,中国石油还和合作伙伴一起在莫桑比克开展浮式液化天然气(LNG)项目,实现了在莫桑比克运营的世界上首个超深水浮式液化天然气项目成功投产。中国石化2022年与阿尔及利亚签订了合作协议,双方将共同投资5亿美元,在未来25年的时间里,对阿尔及利亚东部的油田进行开发。中国海油在安哥拉、尼日利亚、莫桑比克等国家均开展了油气合作。除此之外,中国的工程技术服务业务也遍布非洲各国,油气贸易也十分活跃,非洲已占中国石油和天然气进口总量的25%以上。在新能源方面,近年来,不少中国企业在非洲多国陆续投资建设太阳能发电站。总体来看,中非能源合作起步较早,在共建“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后,双方的能源合作更加紧密,能源合作在中非合作中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堪称共建“一带一路”的典范。
最后,清泉想说,在中非合作论坛2024北京峰会隆重召开的日子里,相信峰会中的新举措将进一步丰富各个领域对非合作的顶层设计,为对非合作提供更强有力的政策支持。对非高质量合作必将持续照亮非洲现代化前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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